第49节(2 / 2)

他吃净,却依旧红得厉害,眉眼间犹带春|情,妍丽得不可方物。

身体未曾餍足,可看着怀中的萧窈,心中却觉满足。

崔循抚弄着萧窈散下的青丝,丝丝缕缕,绕在指间,暧昧而缠|绵。

风送荷香, 轻歌曼舞。

花灯烛火映着觥筹交错的士族子弟,谈笑不绝于耳。

有人谈玄论道,评点风物, 亦有人聊着近来新得的乐妓, 邀人改日共赏, 其乐融融。

与以往的每一回聚会没什么区别。

只是因为此次秦淮宴系谢氏操办,推杯换盏间, 总少不了对于长公子谢晗的恭维奉承, 称赞今日筵席何其风雅脱俗。

许是饮了酒的缘故, 谢晗苍白的脸上浮现些许血色。

他身着一袭白衣, 宽袍广袖, 衣带当风, 是位极为风流俊秀的郎君。正持着酒盏, 熟稔地与各家子弟寒暄客套。

只是时不时又会侧过身, 低低地咳嗽几声。

相较而言,谢昭则要清闲许多。

他并未主动与人交际, 拎着壶酒,在湖边席地而坐,对着满湖莲花自斟自饮。

“我前些时日得了篇古琴谱,说是失传多年的《秋风曲》,潮生何日得空, 为我辨辨真伪。”有声音在他背后响起。

谢昭无须抬眼, 便知晓来的是顾阶。

顾氏四郎,因雅好音律, 这些年与他颇有交情。

谢昭答:“随时都可。”

“既如此, 届时我于学宫侯你。”顾阶一撩衣摆,在他身侧坐了, “前几日我曾去知春堂寻你,却只遇着公主,听她说你近来忙的厉害,怕是不得空。”

谢昭听他提及萧窈,微微一笑:“秦淮宴罢,便没我什么事情,自然也就清闲了。”

“此番秦淮宴,是你经手筹备的?”顾阶心存顾忌,虽已断定,但语气中仍带着些许迟疑。

谢昭只道:“既是谢家之事,我帮些忙,也是理所应当。”

见他这般豁达,丝毫不介意功劳悉数揽在兄长身上,顾阶心中那点避讳倒是隐隐成了不平,“啧”了声:“你家长兄可真是……一言难尽。”

谢晗实在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。

谢昭初来乍到时就已经看出这点,故而这些年安分守己,所涉之事仅限于音律、文辞这样闲趣上,彼此相安无事。

可自重光帝令他筹办学宫事宜开始,这种微妙的平衡就注定难以长久维系下去。

谢昭心知肚明,笑而不语。

顾阶也不再提这等扫兴之事,转而与他聊起今载斫琴进展,直至一壶酒饮尽,这才起身另寻旁人闲谈。

谢昭掸着空空如也的酒壶,看向近前的仆役:“何事?”

“小人方才撞见了常跟在公主身侧的婢女青禾,她正着急忙慌地私下寻人,仿佛是公主那里有什么意外……”商音觑着自己公子的神色,这才又道,“是否令人帮着找找?”

谢昭深谙萧窈的行事,并没惊诧。

以她这样的性子,本就不可能长久坐在那里与女眷们寒暄,四下闲逛才是常事。

他看向湖对面灯火通明的去处,芦苇影影绰绰,不疾不徐道:“女眷那边,可是有什么事情?”

商音迟疑片刻,直至谢昭疑惑不解看来,这才不得不硬着头皮答:“听徵音提及,夫人原有意请您携琴过去……”

此举轻慢折辱的意味实在太过明显,商音只略提了句,随后又道:“是公主出言拦下,就此作罢。”

“此后,婢女斟酒时污了衣裳,公主离席更衣。可青禾说自己取了马车上备用的衣物回来,客房却不见人影,正急着到处找人。”

谢夫人的举动并未令谢昭变色,只轻嗤了声,倒是听到萧窈为他解围之时怔了怔。

待听完商音的回禀,他起身道:“既如此,叫人帮着找找。”

想了想,又额外补了句:“莫要声张。”

谢昭虽也觉着此事有些古怪,但起初并未担忧,直至迎面撞见形迹可疑的王旸。

同为世家子弟,往日总少不了往来,对彼此的秉性也都有所了解。

以王旸一贯行事,他此时应当同那几个素日常在一处饮酒作乐的好友为伴,又或是同哪个冒昧的婢女厮混。

怎么都不该出现在这样冷清僻静的地界。